這棟不屬於在人間的建築
上頭是潔淨的白色
這是天神們審判罪人的法庭
也許是公正的,又或者是不公平的
「好了,烏特蒙斯…」天神緩緩的說到
手撐著頭,無力的等待著
天神坐在以大理石打造的巨椅上
長袍順著椅子垂在地面
在天神的兩旁是巨大的石柱,上頭掛著布幔
「把那個人類帶上」天使長喊到,抓緊手中的記事板
笨重的白色大門敞開,陽光射了進來
天使壓制著男人走進了廳堂正中央
放開男人後就歸回兩旁的眾天使裡
「跪下」天使長命令到
男人並非出自於自願,而是雙膝正向毫無吸引力的地板靠近
碰! 力道不清,男人的臉些微的痛苦
但是瞄到了躲在布幔後的人偶
並沒有歡喜或者贈恨的表情浮上來
「汝是罪惡深大的罪犯,在觀察時期又多次脫逃,應判死罪」
天神的語氣毫無情感
「但,因在考驗中有優異的表現,吾將汝釋放」
男人的雙手本是被綁在背後,此刻卻忽地鬆開
「請站起」天使長再次說道
男人遲疑的緩緩站起,但眼神任盯著人偶
「你可以回到凡間了」天神這次的語調較為和緩
但男人並未踏出雙腳走向大門,毫無動靜的
良久,「............出來吧....」天神看向人偶
人偶才緩緩的邁開步伐離開了布幔
身穿著華麗的長袍,但面有愁容,是難過?是寂寞?
人偶走到男人的面前,距離只有三步
他靜靜的凝視著男人,雙唇緊閉
男人看著人偶,不疾不徐的說
「要跟我一起走嗎......」
話裡沒有期待,也沒有失望
似乎已經看透了一切,也知道他會得到什麼答案
伸出手,等候人偶的回應
人偶只是看著那雙手,靜靜的踏出第一步......
突然轉身跑離了,再那一瞬間,男人看到人偶的臉頰夾雜著淚水
男人慢慢的轉身,離開了廳堂
那背影充滿絕望和孤獨
「通通出去......」天神命令到,眾天使們飛離了廳堂
關上了厚重的門
此刻又是一片昏暗,只剩下天神跟天使長的留下
天神只是把臉埋進雙膝間
「我做錯了嗎......」突然的悲傷,再也壓抑不住了
「後悔了嗎?」天使長烏特蒙斯問到,雙眼望向天神
「不......總覺得放心了」低聲啜泣著
在眾天使面前、或者是凡人的面前,一向都是莊嚴的
誰曉得背後心思細膩又脆弱
天神的另一面,有誰猜得到呢
「其實你知道的吧,將來會發生的事......」天使長輕拍天神的背
「恩......他已經是個人類了......我只希望他幸福......」
天使長只是很溫柔的,安慰著天神
未來......誰知道呢......
花園裡的薔薇,以往的每日都是開的華麗
此刻卻凋零了大半
原本花園一年都是春季
此時卻像急轉彎一樣來到了秋天,枝葉凋零的時刻
人偶在花園裡漫步著,沒有方向,眼神渙散
根本是失了魂的行屍,找不到目標
其實天神早就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了
只是公務繁忙不能天天抽空來陪伴
但是天神堅信著,將來一定會改變.........
幾年後的某日,天使長不匆不忙的朝天神報告
「賽爾丁,那件事真的發生了,你不阻止前去抓捕的天使嗎?」
「沒這個必要......抓不到的......」天神的眼神似乎有點溫柔
「你很開心是吧......」
「我總算做對了一件事.....」天神望向窗外
良久,彼此並未開口
「對了,你那掛滿畫像的房間呢?」天使長問到
「已經消失了」天神回過頭看著天使長
「我可不這麼認為」天使長指著牆壁上掛著的畫框
「就讓我留做紀念吧......」天神的笑容,充滿幸福的滋味
畫像裡的人物,披著透明色的長髮,眼睛笑瞇瞇的快成一直線
那是剛創造出人偶時,天神第一次為人偶畫的畫
他正自私的保留著......
在畫像的旁邊,也貼著一小張的畫
本來是兩個人在一起,現在只剩下了男人
男人跟人偶一樣,臉上的笑容燦爛的迷人
這座小鎮,據說是跟天使來往最接近的
房屋的特色是紅色的瓦頂
每間屋前,都會有小小的空地給予耕種
交換糧食跟鄰居良好的互動,這個小鎮充滿人情味
「我先回去了」男人爽朗的叫喊,跟一起去砍柴的同夥道別
男人發現屋前的空地,多了兩株薔薇花苗
恐怕又有誰知道他最喜歡的花,就是薔薇了
這一點都不驚訝,男人會心一笑
但卻因為不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手上的東西全落在地上
他就站在門前,他正用最幸福的笑容迎接著
人偶走到了男人面前
「你怎麼?.....你逃出來了?......」儘管有好多問題想問
但是人偶並沒有給男人詢問的機會
他墊起腳尖吻上了男人
片刻後離開,他笑著回答
「 這就是愛情 」
- END
小 說 (7)